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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章 第 83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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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章 第 83 章

對於婚事, 徐鈺以往是沒想過的。

當然,這個“以往”要追溯到很久以前!

當年,入贅魏家沖喜, 他確實有自己的考量。

但可以肯定,他的考量與原主大相徑庭,雖然都有借著魏家改善當前處境的目的。

原主是徹底的利用魏家欺騙魏景行, 而他,借魏家解一時之急, 卻從未想過要將魏家財產據為己有,也從未生過欺騙魏景行的心思。

可以說,時至今日, 他對魏景行只隱瞞了* 一件事兒。

當初決定入贅沖喜時,他發誓,保魏景行一世周全,而且若是日後魏景行遇見心儀之人,他出面解除婚約且依舊照拂魏家。

當時,並未想過如何維持兩人的親事,可以說從未想過兩人相濡以沫共度一生。

畢竟,他是穿越者,追求的依然是自由婚戀。而彼時名為魏三的魏景行不過才五歲, 是個不知世事的小孩。

世事難料, 徐鈺不想兩人的後半生因一段緣由覆雜的沖喜捆綁, 磕磕絆絆。

幼時, 他帶著魏景行一道學習, 伴他成長, 只因心中有對魏景行個人的憐憫愧疚,以及對魏家恩情的感激。

對於魏景行表現出來的占有欲, 他也樂得包容,畢竟,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弟弟。

也不知何時,這段感情悄然變化,在心底的角落,不知名的種子發芽,他開始享受魏景行的霸道。

在別人說起魏景行小氣、醋勁兒大時,他面上無奈心裏卻很受用。

尤其是看到他同劉樹等人關系熱絡,魏景行氣悶別扭使小性子,真是越看越可愛!

隨著成長,他也發現,魏景行是難得的好伴侶。

人這一生,說短暫,卻能活過半個世紀,可要說漫長,卻是天地一粟,經不起滄海桑田的變遷。

徐鈺翻了個身,面朝魏景行方向。

厚實的窗簾擋住了皎潔的月色,屋內伸手不見五指,靜謐中只剩淺淺的呼吸。

回家時本就已是下晌,洗漱完陪著兩家人一道吃完飯,聊了聊秋闈、州城變化天色已黑,顧及他和魏景行舟車勞累,眾人便早早散去。

可躺在床上,徐鈺卻是久久難以入睡。

以至現在魏景行入了夢鄉,他卻是輾轉反側思緒萬千。

從被子中探出手,虛空描摹著魏景行的臉龐,不自覺想起過往種種,突然驚覺,魏景行現在生悶氣都不拿雞兔撒氣了。

幼時那個嘴緊得跟蚌殼一樣,生悶氣自己憋著,拿後院雞仔鴨子兔子出氣,渾身戾氣,別扭暴力的魏景行,越發模糊了。

甚至,徐鈺印象最深刻的竟然是屋頂上眼眸亮如星辰的少年。

以及,他考中秀才後,在書房故意調戲他的魏景行。

嘴角不自覺勾起,徐鈺猶記得那日在書房,他因著縣中大戶人家送重禮而惴惴不安,趕在中秋節將禮還了回去,歸家後很是氣餒,與魏景行說起想當一輩子秀才的話。

魏景行笑他心虛,還拿日後會有人送美人來說笑,他當時以為魏景行是陰陽怪氣,還道魏景行若是遇見合心合意的人,他就出面解除兩人婚約。

結果,當下魏景行就不樂意了。

雖未明言,且還順勢應承了他,但當時氣氛很是尷尬,他能感覺到,魏景行是生氣的。

彼時,雖察覺他生氣,卻未想著第一時間解釋勸慰,甚至順勢與魏景行僵持冷戰。

現在想想,還真是幼稚呢!

不就是察覺自己在這份感情中占據了上風,想讓魏景行再進一步麽。

不日,他上山散心,恰巧遇見劉樹等人與別村說閑話的少年打架,方才知曉他不要魏景行的流言傳得很瘋。

也是那時,他決定給魏景行一個定心丸,以致後續去三水鎮,夜裏劫持黃牙人各種捉弄,與其說是讓人給魏景行道歉,不如說是他借著此事向魏景行表明心意。

可惜,也不知是不是這人前世受傷太重,今生戒備心極強,他表明心意,這人卻是要保持距離。

以至這幾年,他“有苦難言”,也是前幾日在州城,才成功與人貼貼。

現在兩家已經準備舉行成親儀式,也沒見魏景行反對······

徐鈺收回手,瞇著眼樂,他教出來的人品性就是好。

發乎情止於禮!

以往同他保持距離定是為了不讓自己分心,且說魏家有自己的秘密,兩位長輩都希望他能科舉高中庇護魏景行,只有保持距離這個目標才能早早實現。

思緒模糊之際,徐鈺心中只一個念頭——魏景行愛慘了他,只是別扭的小性子不善於表達。

次日清晨,徐鈺早起後照例打拳練劍,末了進竈房幫忙。

溫子書掌勺,魏良打下手,他只得了個燒柴看火的活計。

“時間有點緊呢,若是有喜報送來,阿鈺得收拾行李去長安吧!”溫子書絮叨道。

魏良無奈失笑,不好說打擊自家孩子的話,委婉道:“不用著急,十月中出發趕得上。”

“我就是擔心入秋後雨水多,路上不好走。”

徐鈺卻不擔心,笑道:“沒事兒,若是雨天多,我就不帶景行了。”他武藝不錯,帶著鏢師輕裝上路,騎馬趕路也成的。

想到不日兩人就要正式成親,說不得等徐鈺離家時自家哥兒已經有了身子,溫子書滿臉笑意,“到時候看吧。”

魏景行洗漱後來竈房時 ,三人已經在商討過年時如何走禮的問題。

淮南縣這邊的風俗,成親頭年,新人過年時必須去給兩家的所有親戚拜年。

若是他秋闈得中,動身往長安參加明年春闈,新年拜年得魏景行一人去。

好在魏家親戚不多,自家的親戚到時候讓大哥陪著一道,徐鈺頗是遺憾,“到時候只能讓大哥長風哥陪著景行一道,不過要是春闈得中應該有假期,回來後我再陪著景行一道走一回。”

“走什麽?”

聽著身後的聲音,他笑道:“走親戚呀!”

魏景行不自在地摸了摸衣袖,隨意道:“我自己就成。”

“是我不放心,讓大哥長風哥陪著你。”徐鈺樂得見牙不見眼,出口的話寵溺又包容,倒顯得魏景行像是無理取鬧。

魏景行不再應話,見陶鍋咕嘟咕嘟,“還有多久,我餓了。”

這模樣,落在魏良溫子書眼中,就是自家哥兒被寵壞了,不及阿鈺懂事知禮。

吃過早飯,魏良明言要求自家哥兒洗碗刷鍋,未免徐鈺幫忙,還給他安排了活計,“家裏請帖你來寫,名單你溫叔叔擬好了。”

“哦好。”徐鈺嘴上應著,心裏卻惦記著竈房的魏景行,想著等兩位長輩出門就去幫忙。

結果,兩人在庫房清點東西,直到魏景行收拾完竈房來書房,還沒出門。

徐鈺見人進門,連忙起身,心疼道:“累不累?我給你捏捏肩膀。”

魏景行沒應話,人卻是窩在圈椅中。

見狀,徐鈺斟茶端過去放桌上,主動站在身後,捏著消瘦的肩膀,擔憂道:“你得補補,太瘦了。”

魏景行自行聳動肩膀,懶懶道:“還好吧,你也不胖啊!”

“我是不胖,但我身體好,你太瘦。”

“我這是前幾日趕路累的,回來歇歇就好了······”

兩人一坐一站,一前一後,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沒營養的話,氣氛卻很是融洽。

濃密的烏發披在肩膀,徐鈺幫忙捋順,撚著露出來的白皙耳垂,笑道:“日後且放心吧,我可不是負心漢,也不會有什麽妾室通房的。”

魏景行閉眼,頭微微後仰,靠在身後人的腹部,低低道:“人在官場,身不由己,你日後就知道了。”

見他還是不相信,徐鈺也不堅持,日久見人心,有些事得靠做!

捏肩捶背,末了還解開頭發幫著按摩頭皮,察覺懷中人的呼吸綿長,徐鈺心下一笑。

正想著要不要拿件毯子來,前院傳來喊叫聲。

“師父師父······”

徐鈺都來不及捂耳朵,正在打盹兒的魏景行聽見叫聲一個激靈清醒。

“這個劉樹······”徐鈺咬著後槽牙,真是欠收拾!

“無礙,我沒睡著。”魏景行起身舒展胳膊。

“不管他,我幫你束發。”徐鈺拿著發帶,將人重新按回圈椅中。

劉樹帶著柳箭來時,透過窗戶見到這場景,一把捂住柳箭眼睛,嚷嚷道:“非禮勿視非禮勿視!”嘴上叫嚷著非禮勿視,卻是一點都不影響他的步伐。

徐鈺沒好氣道:“再嚷嚷拔了你舌頭。”

柳箭掙脫捂住眼睛的手,不忿道:“阿鈺哥,我也是你學生,你收我為弟子吧,我比樹哥穩重。”言外之意,踹了劉樹這個不穩重的弟子!

“嘿,撬我墻角,不要命了是吧!”劉樹擼袖子,作勢要打人。

柳箭躥到徐鈺身後,大聲道:“看看看看,一言不合就揍人,君子該以理服人,阿鈺哥,他不配當你弟子。”

劉樹追來,兩人在書房內你追我敢,書桌差點都被撞倒。

“我說你兩是來打架的?”幫魏景行束好發,徐鈺拎起門後的笤帚。

劉樹立馬站定,指著柳箭道:“是他要來的。”

柳箭撇嘴,拍了拍衣擺,探頭往窗外看。

“家裏沒人了!”徐鈺無奈。

一聽沒別人,柳箭擠到他和魏景行面前,神秘兮兮道:“你們家有大官來過。”

徐鈺魏景行還沒表示,劉樹來了興趣,瞪大眼睛道:“什麽大官,你如何知道?”

柳箭輕哼一聲,瞪他一眼,悠悠然坐在椅子上翹起腿。

在揍人與看他小人得志之間,劉樹選擇聽故事,“知道啦知道啦。”說著跑到茶桌邊倒了一杯茶水,順便將糕點也端過去,末了站在人身後捶肩。

見他如此上道,柳箭滿意地端起茶杯,察覺力道不大合適,指使道:“哎左邊重點。”

這得意模樣,還真是欠揍啊!

劉樹增加力道,咬牙道:“這樣呢?”

“嗯甚好甚好。”

“甚—好—就—好。”

察覺再得意就得挨揍,柳箭放下茶杯正經道:“就在······”撓著下巴仔細想了一下,“就在景行哥離開第七天,你家來人了。”

見兩人神色不動,挑眉道:“你家親戚少,我都見過,來的人我卻沒見過,而且,我聽見他手下稱呼他為大人。”

能被下人如此稱呼的,只有當官者!

那日也是湊巧。

“因著景行哥你帶樹哥往州城去,我心裏很不得勁兒······”

他也想去呢!

可惜,家裏不答應不說,魏景行也拒絕帶他,劉樹這個討厭鬼還在他面前炫耀,他快氣死了。

等送走兩人,家中地裏的活計忙得差不多了,他就往淮南縣去玩。

當然,不止他一人,還有範家子弟。

那日,在縣城玩的瘋回來時晚了,範家子弟往鎮上範二伯家去,只他一人挑著燈籠回村。

天色陰沈,沒月亮照路不說,涼風時不時吹過,他要仔細護著燈籠裏的蠟燭不被吹滅。

眼看到村口,心裏大喜,索性任由燈籠被吹滅他只管大踏步趕路。

村裏靜悄悄,不見燈火,因此魏家院門打開,門板咯吱的聲音尤為明顯。

也不知是心虛怕被魏伯伯訓,還是怎的,鬼使神差般,柳箭一個箭步竄在路邊的大樹後。

當人背靠大樹時才反應過來,只是,已經躲開了索性就躲到底吧。

他探頭看去,光亮從院門鋪開,打在兩人身上,一人是魏伯伯,一人卻是身著黑衣他沒看清長相。

“我躲在樹後,想著等人走了我就回家,結果,魏伯伯進屋後,黑衣人吹了一聲口哨。”

“明明是一個人,從我身後過去時卻是好幾匹馬,我聽見那人的手下叫他大人,說是‘確定了嗎’。”

徐鈺、魏景行面面相覷,劉樹卻是已經坐在一旁吃上糕點,聽到此不由道:“後面呢?”

“後面他們就走了,我就不知道了。”柳箭攤手。

“這算什麽秘密嘛!”劉樹失望。

柳箭撇嘴,很是不服氣。

徐鈺笑道:“我進貢院之前給家裏寫了信,是送信的鏢師。”

“誰家鏢師稱呼同行為大人?”柳箭不服氣。

劉樹嚷嚷:“要是你聽錯了呢,萬一人叫的是大哥······”

柳箭心虛,當時風聲好像確實有點大,而且夾雜著馬蹄聲,“真是我聽錯了?”

“肯定是你聽錯了。”劉樹肯定。

送走兩人,徐鈺、魏景行在書房內相顧無言。

劉樹那般說辭,只能說服他自己和柳箭。

徐鈺斟酌道:“你覺得會是何人?”

魏景行撚著茶葉,淡淡道:“同魏磥砢一夥兒的!”

見他很是篤定,徐鈺不解,只是有些話自他口出,很是不合適,有挑撥離間之嫌疑!
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麽,其實我也懷疑過。”魏景行直接點破他心思。

徐鈺尷尬,賠笑道:“我就是偶爾會好奇,沒想著打探什麽!”

魏景行似笑非笑瞥他一眼,轉了話題,“你難道就沒覺得莊家更可疑嗎?”

啊?莊仁澤家可疑?徐鈺一楞,神色變得深沈。

“莊仁澤親口說莊爺爺曾經在京城當過太醫,可縣裏的傳言卻是莊家祖上曾經出過太醫,此為一處疑點。”

魏景行起身,踱步到窗前,沈默十幾息回頭道:“你不覺得莊爺爺對州城人和事兒很感興趣嗎?”

以往只偶爾聽莊仁澤念叨府城州城如何,話裏話外都是自他爺爺口中得知。

今次同逛州城,他從莊仁澤的只言片語中得以窺見莊爺爺對州城的熟悉,遠非他以為的那般!

一個縣裏的老大夫,緣何要打探州城的消息,卻不親自往州城去?

此外,聽聞他爹和父親當年是被外出的莊爺爺所救,能在長柳村落戶就是裏正看在莊爺爺是大夫的面子上。

此間種種,是不是說明,他爹娘的秘密和莊家有關系,且關系匪淺?

魏景行將自己的猜測道來,看著面沈如水的徐鈺,他忽然心中一動。

“你覺得,魏叔叔溫叔叔的秘密是什麽?”

見魏景行搖頭,徐鈺沈聲道:“你有沒有覺得,魏磥砢和魏叔叔的氣質很像?”

“也許,他們都是出自世家仆從!”

世家皆會豢養的高手護衛,若不然如何保得家業百餘年傳承不斷!

魏叔叔的武藝就不是一般人能習得,以往徐鈺誤以為是江湖俠客,可見了魏磥砢之後,他推翻了此前的猜測。

“如此說來,我爹身份不一般嘍!”魏景行挑眉。

徐鈺上上下下打量他,用視線描摹著身形,笑道:“別的暫且不論,就溫叔叔那一身學識,一般人家可蘊養不出來。”就如你一般,不認識的人定覺得你是大家出身!

洞察他神色深意,魏景行瞪人一眼,道:“我這算什麽,要說出類拔萃,你論第二整個淮南縣都沒人敢稱第一吧!”

徐鈺拱手,笑嘻嘻道:“一般一般,大魏第三!”

排名第一第二是誰,不言而喻!

魏景行耳廓發熱,嘟囔道:“油嘴滑舌!”

徐鈺察覺前院動靜,笑道:“走,搬東西,咱兩只管成親就好了。”

大事,有大人呢!

魏景行望著他瀟灑的背影,眸色沈沈!

雖然早在六歲時已經成過親,但那次事急從權,一則魏景行病重需要沖喜,二則徐家大郎徐茂為了準備聘禮上山打獵受重傷。

而且,也沒舉辦拜堂儀式,酒席還是魏家全包。

因此,村裏人知曉兩家重新結親,很是為此高興。

現在,徐家也是村裏的富戶,日子紅火的緊,也是私心作祟,徐有林迫切地想揚眉吐氣一回,因此,很是重視,成親流程不僅要徐鈺重新從家中走,而且要大擺酒席。

其實,徐有林也暗戳戳想過要不要毀約讓魏景行嫁過來,可想到三兒子已經是秀才,若要毀約定會影響名聲,這才退一步,重新辦酒席,成親禮也從自家上花轎開始。

為此,徐鈺還被專門叫回家商議。

“也太麻煩了吧!”

“不麻煩,就得隆重。”徐有林苦口婆心,“上次已經是委屈你了。”

徐鈺撓了撓頭,試探道:“要不花轎就算了,當天我和景行都騎馬,繞著村裏走一圈。”

見他爹不大情願,嘟囔道:“花轎什麽的,我又不是小媳婦!”

“成,就騎馬繞村轉一圈!”末了,徐有林拍著大腿遺憾,“不知道景行上次去州城置辦宅子鋪子,要知道給你捎點錢也置辦點,即便一個鋪子,添在妝禮上也實惠。”

徐茂笑道:“鋪子添給三弟不大好看,多添點田地,到時候咱們幫著照看也方便。”

見爹和大哥轉頭商量起嫁妝,徐鈺連連擺手,“我不要家裏的,我自己攢的夠用了!”

他這些年攢的,也有上千兩多了,家裏還要給二哥娶親,擔子還重呢!

徐茂失笑,“托你的福,咱爹養的雞鴨下蛋勤,變蛋賣的多,家底厚著呢!”

徐有林卻是心酸,都是他沒本事啊。

心裏盤算著家底,斟酌道:“咱家這些東西,你大哥的他和長風做主,我手裏的,先給你分點,日後等你二哥成親後,就徹底給你們兄弟分開。”省的為了點家業,兄弟成仇!

白氏不相信自家孩子會因著錢財兄弟反目,自是不喜歡聽這話,道:“你以為誰都像爹娘那樣偏心眼呢,大郎他們兄弟三才不會像你們兄弟一樣。”

徐有林摩挲著膝蓋沒說話,心頭的難過只他自己知曉。

不過現在家裏日子起來了,那些有的沒的不用想了。

徐有林看開了,作為兄長的徐有森,卻是憋屈的很。

往年,他家日子強過三弟百倍,可現在,他拍馬都追不上人家了。

徐老頭周氏早不覆當年的囂張跋扈,知曉三兒子家要給秀才公孫子重新辦婚事,早早就催著兒子兒媳去幫忙。

正日子沒到,徐家、魏家院子熱鬧的如同趕集。

徐鈺在屋內卻是如坐針氈,他已經有好幾日沒見著魏景行了!

劉樹趁著眾人不註意,溜了進來,見他坐在書桌後發呆,捂嘴偷笑。

“笑甚?”徐鈺沒好氣。

劉樹賤嗖嗖湊過去,調侃道:“有佳人兮近在比鄰,難得見兮思念如風!”

徐鈺審視他,沈吟道:“柳箭也不小了,念叨著讓我收他為弟子······”

“師父,看弟子給您送什麽來了。”劉樹往懷裏一掏,笑著打斷他的話。

見遞到面前的信封上是熟悉的字跡,徐鈺笑著接過,輕快道:“收入門弟子什麽的得謹慎,為師覺得此前的想法不大成熟,有待斟酌!”

“師父英明!”

劉樹出去後,徐鈺迫不及待拆開信封。

“問君安好,見字如面:

垂髫與君騎竹馬,舞象笑君剪燭花。

今日堂前結連理,唯念琴瑟伴華發。”

徐鈺將薄薄的信紙捂在胸前笑看屋頂,想提筆回信,卻又覺得心中所感不大應景,只能在屋內踱步。

傍晚,劉樹在徐家吃完飯出了院門,猶豫了一下擡腳跨入自家大門,前院後院轉了轉,覆又出門。

村道上行人不斷,他逢人就言:去接我家阿清!

以至於人還未到魏家,聲兒已經傳來了。

何清在魏家幫廚,主要負責切菜,圍在他身邊的也是嫁到村裏的哥兒。

此時,眾人正在吃晚飯。

見劉樹進院子,同桌之人打趣,“真是人比人氣死人,我家那口子估計早回家躺下了。”

“誰說不是呢,還是阿清那口子疼人!”

······

劉樹遠遠見何清臉色泛紅,以為飲酒了,小跑過去拱手笑道:“弟妹們行行好,我家阿清不勝酒力,待我閑了好好陪弟妹們喝一杯。”

何清擡手擰他,低低道:“沒喝酒,你來作甚?”

劉樹呲牙咧嘴,大刺啦啦道:“來接你啊,慢慢吃不急,我去看看師娘。”

揉著腰往後院去時嘟囔:“手勁兒越來越大了!”

收到徐鈺的回信,魏景毫不意外,不過,他打量喜滋滋的劉樹後,道:“你也知曉我同你師父已經成親多年······”

“知道知道,老夫老妻嘛!”劉樹大咧咧靠在書桌上,道:“師娘你要作甚,需要我幫忙?”

魏景行微微一笑,起身自書架上找出一本書,取出夾在裏面的信封遞過去。

“過幾日你陪你師父去長安,到明年殿試結束張榜後才能回來,殿試······”

劉樹一把抽走信封揣懷裏,笑道:“放心,不就是師父殿試高中的驚喜麽,我懂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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